Tuesday, December 11, 2007

留下這尊銅像 永為後世鑑戒


台教會到校來關切站立在校門口的蔣介石銅像,要求校長順應這波去威權的潮流將之拆除,據說,這座銅像是全台大學校園裡僅存的兩尊之一了(另一尊是政大的蔣介石騎馬像,2007-12-11 補:又據說空中大學在蘆洲的校區也有一隻...)


也因為這「僅存唯二」的稀有性,讓筆者聯想到約1個月前法新社的一則外電,內容是位處前東德的城市Schwerin市政府,宣佈將留下德國境內最後一尊列寧(Vladimir Lenin)銅像,並在這座四公尺高的青銅像上加上一塊牌子,說明列寧殘暴的政治手段,並指出其母系家族與當地的深厚淵源。


後東德時代,德國人清算共黨統治的殘酷歷史,並幾乎清除了境內所有的列寧銅像,這殘存的一尊,經過兩年的辯論而加以保留,只是功能不再是頌揚獨裁暴政,而是要做為永世的提醒:「我們曾有過一段傷心的歷史,不要再重蹈覆轍。」


中午時分,筆者走在校園外圍,聽見兩個同學的談話,其中一位說道:「所有『老蔣』的東西都要拆光光,太誇張了吧!」這段聽聞,更堅定了筆者的想法。


當我們的年輕人當中,已經開始「老蔣」、「老蔣」的輕暱稱呼時,我們真的要認真地考慮,為了教育下一代,留下一些蔣介石的銅像,地點不論,但一定要加上詳細的介紹,介紹這位曾在海峽兩岸,透過統治機關、軍隊及黑幫,明地暗地殺害、迫害上萬條無辜人命、滿手鮮血的獨裁者,讓我們的子子孫孫引以為戒,珍惜得來不易的民主,不要把錯誤重演。


「四六事件」時,台大的傅斯年校長親身阻擋軍警進入校園殘害學生,而台師大的謝東閔校長則縱容軍警把學生帶走殺害,從此台大得以自由的學風為傲,而台師大則蒙上黨國幫兇的陰影,筆者想,如今正是翻轉態勢的好機會,建議郭校長,把校園內的蔣銅像在適當地點保留,並加上詳盡的告示牌,永誌那段恐怖的歷史,一洗陳年的舊事,相信這樣的作法,比起台大等校更具新意,也更具有教育意義,更勝那大聲喧嚷「拆個乾淨」的呼聲!

Saturday, December 08, 2007

坐擁寶山的乞食仔

根據Ethnologue的統計資料,全球說泛Holo語(包括:泉州話、漳州話、廈門話、潮州話等)的人口約有4千6百萬人,如果再根據其他資訊統整,在目前人類僅存的六千多種語言中,Holo語是第24大語言,使用人口尚且多過荷蘭語、印尼語、辛地語 (Sindhi)、希臘語、馬來語、希伯來語、丹麥語、芬蘭語等大家耳熟能詳的語言,而這個語言,正好是台灣七成以上人口的語言,荒謬的是,我們竟然輕賤它、任憑它消亡,如同坐寶山空手而返。


怎麼說呢?難道我們不知道語言除了是文化的博物館、族群認同之所繫,同時也是一種珍貴資源嗎?難道我們不知道台灣坐擁全球Holo語人口3成,又是當中政經文相對發達的所在,大可成為全球Holo語的文化中心嗎?


這樣的一筆文化資產,除了可以鑄造出吸引觀光客的軟硬體,甚至還可以外銷賺進大筆外匯,不相信的人,請到中國沿海及東南亞看看他們的唱片通路,一樣是說Holo話,但主導全球閩南語唱片市場的正是台灣,當紅的閩南語歌星是台灣人,最大的閩南語唱片公司也在台灣!


在經濟全球化的趨勢中,文化的在地化及獨特性是繼起的潮流,今日的商業市場,只會跟從多數已不具優勢,看看全片用馬雅語的〈阿波卡獵逃記〉(Apocalypto)光美國票房就有5千萬美金,另一部幾乎全用亞蘭語的〈受難記〉(The Passion of the Christ)則海撈4億美金票房,躍居全球有史以來第24大賣座電影,讓多少英語、華語片瞠乎其後,它們成功的因素固然很多,但獨特的語言所造就的市場魅力絕對列名其中。


可惜我們的政府幾乎很少看到台灣這個先天的優勢,只會大筆大筆地把錢灑在中文之上,妄想與穩居中文正統的中國爭奪華文教育及娛樂市場,卻忘了台灣已坐穩全球第24大語言的準文化之都,即使想到中文,中國永遠是首選,但說起Holo,台灣最有資格當仁不讓,睥睨擅場。


遽聞行政、立法兩院無意推動「Holo委員會」的成立,再回頭看看這一代多數孩子破敗的母語能力,令人不禁傷感:台灣人不僅正在扼殺祖先傳承下來的母語及文化,而且還真像是把成袋黃金往海裡抛的呆頭鵝。

Thursday, December 06, 2007

不要再羞辱國家的藝術殿堂

為了查詢一場音樂會的演出時間和購票資訊,我連上了「國立中正文化中心」的網頁,驀然發現上頭標示的機關英文名稱是:「National Chiang Kai Shek Cultural Center R.O.C.」(國立蔣介石文化中心),心中那種洋溢著美好音樂和藝術的嚮往,頓時轉變成令人作嘔的感受。

如果德國的國家級音樂廳或戲劇院,定名為「國立希特勒文化中心」、如果柬埔寨有座「波布文化中心」(波布是赤柬時代屠殺大批人民的君),如果義大利有一座「墨索里尼歌劇院」,如果西班牙有間「法蘭西斯科‧佛朗哥音樂廳」,那也就算了,偏偏,全世界大概只有台灣,把獨裁專制、殺人如麻的前統治者的名字,冠在國家級的表演文化機構名稱之上。

請問音樂家和藝術家們,如果你們受邀,前往一家名為「希特勒音樂廳」或「赤柬波布戲劇院」的場所進行表演,你們會不會感到受辱,你們能表演的心安理得嗎?藝術做為人性最崇高的昇華存在,如今卻要戴上殺人兇手的臭名,這恐怕已經不是史特拉汶斯基 (Igor Stravinsky) 的〈春之祭〉 (Le Sacre du printemps) 或貝克特 (Samuel Beckett) 的〈等待果陀〉 (Waiting for Godot) 初面世時帶給世人的驚駭所能比擬的了,畢竟藝術的形式可以重塑、再造、再定義,但一旦把人性抿滅了,藝術還能有什麼價值與意義?

聽聞國家音樂廳至今仍不接受流行音樂登堂入室,可見其心中對於藝術是有一把尺的,只不過,國立文化中心是不是也該拿出一把是非長短的尺,重新衡量機構名稱中無品失德、殘民以逞的獨裁者名號,是否已損及自身的風格與品味,又是否不會引來國際物議?